剪影

We read the world wrong and say that it deceives us.

我们把世界看错了，反说他欺骗我们。

——泰戈尔《飞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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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队。”

“啥。”刚结束一场队内常规对战的张佳乐翘起椅子看着战战兢兢站在自己面前的小新人，拿起手边的马克杯抿了口咖啡，“什么不会我教你啊。”

“……队长刚刚从医院打电话过来，说，”小新人像是下定了决心抬起脑袋，“他那手问题挺严重的，医生说至少到这赛季末都打不了比赛。”

时间是第五赛季中旬的百花战队俱乐部训练室，张佳乐最喜欢的那个马克杯被职业选手一向平稳的手松开摔在地上碎成几瓣，原本盛在里面的浅咖啡色的液体顺着地板接合的缝隙流了出去，绘成一个不规则的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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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佳乐总感觉他好像在孙哲平说自己手伤了的时候就做好了搭档“可能会离开”的准备，他慢慢学习着在战斗中担任攻坚手而不是掩护者的职位，学习着如何激励队友如何分析战局如何演算战术，就连退居二线偶尔指点一下对方的孙哲平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技术在逐渐走向成为一个队长的成熟。

不过很明显，张佳乐还没有成为一个队长的心理准备。

所以孙哲平宣布退役的那天，他差点没哭出来。

“所以大孙你就真的打不了荣耀了？”张佳乐愣愣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孙哲平有点无所谓地笑笑拍拍对方的肩：“打不了比赛不是打不了荣耀，去网游玩玩也挺好的不是，但我留在这就占地方了还拖累百花，所以张队长这个赛季发挥不错请继续加油带领百花走向冠军。”他不经意般地对上张佳乐发红的眼圈，有点愕然：“哭了？”

“没。”张佳乐颇有点倔强地吸吸鼻子。

“我就在想，如果赛季中那段时间你手没伤我们这赛季是不是就能拿到冠军了。”他轻声说着，“要是真的这样的话我宁愿你现在手坏了，至少我们还有赢的机会。”

孙哲平抓了抓头发：“乐乐啊其实我不在你也有机会赢的不是吗？”他顿了顿，“就是没把握好而已嘛。”

“好啦该吃饭了别哭出来啊一会大家看到多奇怪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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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孙哲平退役了张佳乐也准备退役的时候明白了。

这世界他娘的就没有如果啊。

真的有“如果”这玩意的话，没准他和大孙也不会认识了不是。

所以人这玩意儿有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换个角度看世界，别在那不明所以地瞎嚷嚷世界错了世界错了却没看看自己干嘛蠢得要抱怨。